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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凭什么？”马泰奥冷笑一声，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，“凭这个！威尼斯文物保护协会刚刚下发的通知，禁止在历史街区进行任何‘非西方传统’的艺术创作，你们的《水城共生》系列已经违反了规定，必须立刻停止创作，销毁所有作品！”

    陈迹走上前，接过文件仔细查看，发现文件上的公章是伪造的。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：“马泰奥，你伪造公文，恶意阻挠我们的创作，就不怕承担法律责任吗？”

    “法律责任？”马泰奥不屑地笑了，“在威尼斯，我说的话就是规矩！”他示意身边的壮汉，“把他们的画毁了！”

    几名壮汉立刻冲了上来，朝着画架扑去。陈迹眼疾手快，一把将周苓拉到身后，自己则挡在画架前，与壮汉们扭打在一起。周苓趁机拿起桌上的调色盘，朝着最前面的壮汉泼去，颜料溅了他一身，延缓了他的动作。

    “陈迹！”周苓惊呼一声，看到一名壮汉一拳打在陈迹的胸口，陈迹闷哼一声，却依旧死死地护着画架。他的嘴角渗出鲜血，眼神却异常坚定，像守护着自己生命的底线。

    就在这危急时刻，民宿的主人安东尼奥带着几名警察冲了进来。安东尼奥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，一生都在威尼斯经营民宿，见证了这座城市的兴衰，也对艺术有着极高的包容心。他早就看不惯马泰奥的霸道行径，刚才看到马泰奥带人闯入，立刻报了警。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警察厉声喝道，将几名壮汉控制住。马泰奥见状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他没想到安东尼奥会突然报警。“你们不能抓我！”他挣扎着喊道，“我是为了保护威尼斯的艺术！”

    “保护艺术不是靠暴力和伪造公文。”一名警察冷冷地说，拿出手铐铐住了马泰奥，“你涉嫌伪造公文、寻衅滋事、故意破坏他人财物，跟我们走一趟吧！”

    马泰奥被警察带走时，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陈迹和周苓：“你们给我等着！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！”

    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平静。安东尼奥走到陈迹身边，递给他一张纸巾：“陈先生，您没事吧？马泰奥是个疯子，他一直认为只有西方传统艺术才配得上威尼斯，这些年不知道逼走了多少外来的艺术家。”

    陈迹擦了擦嘴角的鲜血，摇了摇头：“我没事，谢谢安东尼奥先生。”他转身看向画架，幸好刚才打斗时没有碰到画纸，画作完好无损。周苓快步走过来，心疼地查看他的伤口：“都流血了，疼不疼？”

    “不疼。”陈迹握住她的手，眼神温柔，“只要画没事，只要你没事，就不疼。”

    安东尼奥看着他们相握的手，又看了看画架上的《运河夜话》，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：“这幅画很美，充满了生命力。威尼斯的水，就应该是这样包容的。我祖父曾告诉我，威尼斯之所以能在亚得里亚海屹立千年，靠的不是孤立，而是与不同文化的交融。从拜占庭的金币到中国的丝绸，从阿拉伯的香料到西方的油画，正是这些交融，才让威尼斯变得如此独特。”

    周苓和陈迹相视一笑，心中的郁结瞬间消散。安东尼奥的话，恰印证了他们的艺术理念。是啊，艺术就像水城的水，只有不断流动、不断交融，才能保持生机与活力。

    “我们继续吧。”周苓拿起画笔，眼神重新变得专注。陈迹点了点头，也回到自己的画架前。经过刚才的风波，他们的笔触里多了几分历经风雨后的沉稳与坚韧。周苓给水中的光影添上最后一笔，淡蓝与钛白的交融，恰如威尼斯的水，既有岁月的沉静，又有生命的灵动。陈迹则在身影的轮廓处加了一道浅浅的墨痕，让身影更显挺拔，与水中的倒影形成鲜明而和谐的对比。

    凌晨时分，《运河夜话》终于完成了。两人并肩站在画架前，久久没有说话。画纸上，运河的灯光如星，相拥的身影如诗，水里的倒影与岸上的身影完美交融，像两个世界的对话，又像一个世界的圆满。月光透过窗棂落在画纸上，给整幅画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，仿佛画中的场景活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我们的《水城共生》系列，终于完成了。”周苓靠在陈迹怀里，声音轻轻的，带着一丝疲惫，却更多的是释然与喜悦。她想起这十天来的点点滴滴，从初到威尼斯时的惊艳，到创作第一幅《贡多拉之梦》时的灵感迸发，到在里亚托桥遭遇马泰奥的第一次阻挠，再到此刻《运河夜话》的收官，每一幅画里，都藏着他们的汗水与坚持，藏着他们的故事与心意。

    陈迹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，指尖轻轻拂过画纸，感受着颜料未干的湿润：“这些故事，会让更多人懂我们的‘共生’，懂东方的艺术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坚定的信念。他们的艺术之路，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，有质疑，有阻挠，有误解，但他们始终相信，真正的艺术，能够跨越国界，跨越文化，能够打动每一个热爱生命的人。

    他的手慢慢滑到她的腰际，轻轻将她转过来，目光深邃如威尼斯的夜，吻落在她的唇上。呼吸里带着画纸的清香、墨色的醇厚与颜料的甘甜，交织成独有的气息。“今晚的画这么美，我们该好好庆祝一下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。

    民宿的房间里，月光如水，静静流淌。陈迹的指尖轻轻褪去周苓的衣服，动作轻柔得像在展开一幅浸过水的宣纸，生怕弄坏了一丝一缕的褶皱。他知道，眼前的这个女人，就像她笔下的水色，温柔却坚韧，纯粹却包容，是他艺术的灵感，也是他生命的归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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